花卷看了一眼他从岩泉的运动背包拿出来的东西,那是一个未拆封的粉黑色盒子,包装上用白色的字清晰地写着“卫生棉条”。
他对天发誓自己原本只是想在岩泉包里找一条备用毛巾。
“怎么了,花卷?”松川问他。
花卷没有说话,僵硬地把那个盒子举到松川眼前。于是松川也愣住了,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花卷,找到毛巾了吗?”岩泉握着水杯朝他走来。
“岩泉,看我在你包里发现了什么。”花卷晃了晃卫生棉条,“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啊?”岩泉眨了眨眼,他不明所以地盯着那个粉黑色的包装看了几秒,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瞬间红到了耳根,“等一下、为什么…这个…会在这里…”
岩泉的反应让花卷面色凝重:“喂,你该不会…是个变态吧。”
“怎么可能!那根本不是我的东西!”
“不是你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你包里?”
“我……”
“没事的小卷,小岩只是在害羞啦。”不远处练习发球的及川转过身来,“毕竟这个可是小岩给自己的女朋友准备的哦~”
金田一瞪大眼睛:“什么,岩泉学长居然有女朋友了!”
“啊,不过现在已经分手了。”及川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抬头作出一副思考的模样,旋即又扬起一个大大的、人畜无害的笑容,“毕竟小岩完全不知道如何通过施展男人的魅力来得到可爱女孩子的心呢。”
“……”岩泉不置一词,脸色阴沉得吓人,“及川,你给我过来。”
“才——不要!我可不想被小岩揍飞呢!”及川躲在花卷后面扮了个鬼脸。
岩泉捞起脚边一个排球:“花卷,麻烦让一下,对了,帮我把那个盒子放回包里。”
“了解。”花卷依言侧身离去,走之前还不忘把一旁看好戏的松川也拉出误伤范围。
“谢了。”
“怎么这样!小卷你不站在我这边了吗?!”
国见等及川被排球砸中脑袋后才幽幽开口:“及川学长,岩泉学长,再不快点收拾的话早课就要迟到了。”
下课铃响了,及川摘下眼镜,走出教室驱散困意,窗外的天空被云洗去蓝色,他刚伸了个懒腰,余光就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朝他走来:“小岩?”
“及川,来一下。”岩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哇啊!小岩,别这么用力,疼疼疼——”
岩泉将及川带到楼梯口一个无人的角落,松开手,凑到他耳边,压低的声音含着一丝警告意味:“是你这混蛋把卫生棉条放我包里的吧?”
“咦,小岩竟然发现了。”
“除了你还会有谁?”
“之前在活动室收拾东西的时候借放了一下,结果就忘了拿回来了。”及川边说边审慎观察着岩泉的反应,最终还是决定双手合十老实道歉,“对不起啦小岩,毕竟我也是特殊时期嘛。”
“你啊。”岩泉直起身,愤愤地叹了口气,“训练后请我吃冰棍。”
“是——”
“你只能看我吃。”
“诶?好过分!”
“还有,”岩泉拿出一根紫罗兰色管状物,迅速塞进及川的口袋,“中午记得去换一个。”
及川摸了摸口袋,确认了那是熟悉的卫生棉条质感,他朝面前的人调皮地比了一个OK:“没问题。”
岩泉没再说什么,只是用力弹了一下及川的额头。
及川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和其他人不同,他被检查出拥有两套近乎完整的性器官,只不过属于女性的那套器官发育并不完全。
他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与此同时也把这当做死了也要带入坟墓的秘密。毕竟及川彻可是自翎以高冷帅气美男子为卖点的男高中生,要是被别人知道他的下面其实长了一个女生才有的东西,不仅保不住人设,还会引来非议。及川很享受来自女孩子热切的注视,但他可不想被一堆参杂了探究的变态目光烧穿,所以到目前,除了父母,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岩泉知道及川的秘密。
及川彻一直认为双性并不会影响自己的日常生活,习惯了之后更是总把这件事给忘记。
直到他在北川第一来了初潮。
那一天发生的事岩泉记忆犹新,最后一节课的预备铃响起时及川慌慌张张跑来找他:“小岩,陪我去厕所一趟。”
由于到了上课时间,无人的厕所看上去更加安静,两个男生挤在最靠里的隔间,及川背靠着冰凉的灰白色的隔板,时不时听见天窗外的鸟鸣,而岩泉站在他面前,单手撑在及川的耳边,把他整个人护了起来。
“喂、及川,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及川眼神闪烁,罕见地开始支吾:“小岩,那个,我感觉下面,好奇怪。”
岩泉不解:“下面?那是什么意思?”
及川犹豫地伸出手,把制服裤子褪到大腿根部,岩泉发现他整条内裤都已经湿透了,裤子的中心也洇出了一块暧昧的深色水渍,有什么透明的,黏糊糊的液体从下面不停地淌出,在空气中扯出亮晶晶的银丝,摇摇晃晃蹭过白皙的大腿内侧,再坠到地上。
我操。岩泉愣了好几秒:“你……这……”一瞬间的视觉冲击使他脸上略过火烧般的热意,但对及川的状况的担忧压过了一切,使岩泉暂时顾不上这些。
及川捏着嗓子:“小岩——我是不是要死了——”
“死不了,别胡说八道。”岩泉反应过来,迅速抽了好几张纸巾,“先擦一下。”
及川认真地擦了几遍腿间的狼藉,然后将吸饱了体液的纸巾举到跟前,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随即皱起好看的眉,嫌弃地把它丢进垃圾桶:“呜哇,好黏。”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及川摇摇头。
“那先用纸巾垫着吧。”岩泉又抽了一些纸巾叠在一起递给他,“待会记得洗手。”
他们回到班级时国语课已经上了一半,所有人都好奇地看过来。岩泉面不改色向老师解释:“及川刚刚一直在吐,我陪他去厕所了。”及川没吱声,配合地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满意地察觉到女孩子们看向自己的目光多了几分真切的担忧。班主任对岩泉十分信任,还让他带及川去保健室看一下老师。
保健室老师问及川:“中午吃了什么?”
“牛奶面包、汉堡肉、青菜,还有一根冰棒。”及川捏着手指,漫不经心地回答。
“肚子会疼吗?”
及川顺着保健室老师的话感受了一下,好像还真的有点疼,于是他“嗯”了一声。
岩泉没有事情干,干脆看着及川,视线胶在他制服领口下露出的偏白皮肤,无端联想到了那些如水般晶莹的体液沾在及川大腿内侧的样子。他干涩地吞了吞口水,强迫自己把这个烙在脑海深处的画面剔除。好在及川似乎没有注意到岩泉的异样。
当他们离开保健室时课已经结束了,晚霞的余晖铺在走廊的地板上,颜色像橙汁混进手电筒的光。岩泉晓之以理,动之以拳,好不容易说服及川,打电话给排球部那边的学长请了假。后者撇撇嘴,把那包完全没用的胃药高高甩向半空,再用托球的姿势接起来。
“你这个……是不是和女生的生理期有点像啊?”回家路上,岩泉突然开口,“会肚子不舒服,不能吃冰啊……什么的。”
“但是我没有流血啊。”
“我只说有点像而已。”
及川福至心灵:“小岩是想像男朋友一样关心我,体贴地和我说‘多喝热水’吗?”
“你还是赶紧去死吧。”
他们路过常去的超市,岩泉让及川在原地等一会。他跑进超市,几分钟后出来,手上多了一个黑色的购物袋:“拿去,用这个。”
及川往购物袋里面看了一眼,是一盒卫生棉条。
“小岩…我太感动了!我好想知道你把这个摆在收银台的时候那个美女服务员是用什么表情看你的。”
“啰嗦。”岩泉毫不客气地给及川的后脑来了一记手刀。
“好疼——!小岩,你对病号也太粗暴了……”
“还不是因为你欠揍!是个病号就应该早点回家休息,别一直嚷嚷着什么‘我还要去排球部训练’。”
“是是,我知道了…”
岩泉帮及川把装着卫生棉条的袋子放进书包,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家后记得去医院检查。相信我,肯定没什么大问题,没有必要害怕。”
及川浅浅地笑了:“我知道,谢啦,小岩。”
他们在路口分别,及川回到家,换上拖鞋就径直奔向厕所。他取出卫生棉条的盒子,放在手心里翻来覆去地看,像是在端详一块他最喜欢的本命巧克力。及川坐在马桶上研究说明书,制服裤子和内裤被他脱下扔在脚边。盒子里面是七根独立包装的紫罗兰色导管,他先用纸巾擦去了下面新溢出来的液体,挑出一根导管,对准地方,把头部轻轻推了进去——
“搞定。”
及川换好新的棉条,拍平衣角上的褶皱,神清气爽地走出了男厕。
那之后他去医院检查,得知这是类似生理期的反应,在双性当中很常见。因为及川的子宫没有完全发育,所以不会有经血,只会分泌大量体液,视情况还可能会伴随嗜睡,乏力,情绪低落等症状。
及川很快接受并适应了这种状况,长期高强度的排球训练带来的体力和精力让生理期的影响微乎其微,对于他来说,只要不影响打排球也就没什么好在乎的。一开始及川甚至经常忘记准备棉条,全靠岩泉去他家门口把新买的盒子砸在及川脸上。
他哼着曲子,手闲适地揣在兜里,准备去找岩泉一起吃午餐。
“那个,及川学长!”
有人在身后叫他,及川回过头,是一个戴着圆框眼镜,梳着马尾辫的女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可不可以麻烦学长您…帮我把这个交给岩泉学长呢?”女生将攥在手里的月白色礼品袋递过来,及川垂头扫了一眼,看见礼品袋最上方是一盒高级巧克力。
等一下,所以现在是有女孩子,想通过他,找小岩,表白?
及川非常震惊,不是震惊于有人居然会通过高冷帅气的他找别人表白,而是震惊于表白对象是岩泉。
他一动不动地陷入沉默,女生误以为这是推辞的前兆,连忙又说:“我可以请及川学长吃饭。”
及川终于回过神来,他接过礼品袋,朝女生露出一个招牌的温柔笑容:“我之前没见过你,你是二年级的吧。”
“啊,是的。”
“你,”及川向前倾身,“不考虑和我交往吗?”
“咦?”女生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及川学长…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因为比起凶巴巴的小岩,我明明更好吧?”
“及川学长也很好,我很多朋友都仰慕着您。”女孩的脸有些红,“但我还是更喜欢岩泉学长,虽然有人说岩泉学长很恐怖,但我觉得他非常值得依靠。”
她害羞地低下头,没有看到及川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
“抱歉抱歉,别那么紧张,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等女生重新抬起头时,及川又恢复了方才亲和的微笑,他摆摆手,拎着礼品袋转身离去,“请客就不必了,我会把东西带给小岩的。”
“非常感——”
“不过我先说好,小岩已经有女朋友了。所以我想他百分百会拒绝你的哦~”
女孩惊讶地捂住嘴,“什么?岩泉学长…有女朋友?”
及川不再理会她。
他大步前进,拐弯,下楼,来到了体育馆门口,在无人的树下撕开了封口处的胶带,礼品袋里除了高级巧克力,最底下还躺着一个粉红色的信封,没有多余的装饰纹路,一切都包含了准备者朴素的用心,他知道这该死地和小岩很搭。及川捻着粉色信封的一角,突然产生了想把这封信撕碎的冲动。
这一点也不像他,及川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方才光是在女生面前维持平和的笑容就几乎用尽全力,过度焦虑让下面体液流出的坠落感变得更加清晰。天色阴沉,乌云如打翻的墨水,无数的风穿过的身体,未拉上拉链的外套和树叶一起猎猎作响。他把信封原样放回礼品袋,然后拆开那盒巧克力,拿起一块丢进嘴里,牛奶味的。
及川意识到自己或许是在嫉妒。
“明明是那么可爱的女孩子,真是可惜啊。”
他把这些过错全部推给生理期,然后心安理得地享用了所有的巧克力,一个都不给岩泉留下。
今天排球部轮到三年级留下来打扫体育馆,岩泉去拉排球车时,看到及川坐在球网下,等岩泉收拾完东西,及川还是待在那里,不知道又在抽什么风。岩泉提起他们两个人的包,走到及川身旁。
“喂,及川,走了。”
及川仰起头:“小岩,我肚子疼。”
“…你这笨蛋!”
“好过分!为什么一开口就是笨蛋啊!”
“我先和你回去。”岩泉弯下腰,“站得起来吗?”
及川双手撑着地板站起,后退几步稳住身形。岩泉耐心地站在门口,等及川跟上来,他对其他人说:“抱歉,我们先走了,及川他好像不太舒服。”
“不要紧,小事情。”正在拖地的花卷伸手抹了抹汗,“要注意身体啊,我们的队长。”
谢谢你,小卷。你比小岩温柔多了~”及川心怀感激地比了一个V,不过这个手势仅维持了两秒就被岩泉一巴掌拍下。
岩泉推开体育馆的门,室内的灯光给外面阴沉的傍晚撕开一个明亮的白角,风急不可待地从温暖的缺口里挤进来,一滴水打在石砖上破碎,随即又一滴水珠润湿了石砖缝隙的苔藓,他抬起头,看到无数细针似的水线从铅灰色的天空落下。
“啊,雨。”在岩泉被湿润的气息包围时,他听到及川在身后说。
岩泉撑着酒红色的伞,及川和他并肩慢慢走着,伞就算再大,同时装两个一米七五以上的男人也有点勉强。夜晚被雨水模糊的灯一律是暗黄色,天空的云层像裂开的墙,月亮就缩在那样的缝隙里发光。及川低头往手心里呵气,他的发梢沾了点水,在月光下折射出湿漉漉的和雨一样的冷光。
“会冷吗?”岩泉把伞朝他那里偏了偏。
及川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小岩,你说我们下次能打赢小飞雄吗?”
岩泉目视前方,没去看他:“你这家伙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
及川笑了几声:“真无情啊。”
“我想到一个好主意。”及川接着说,“小岩,今晚来我家睡吧。”
“啊?那算什么?”
“今晚我家没人,我们可以一起看比赛录像到深更半夜,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你倒是给我早点休息啊!”
——虽然有人觉得岩泉学长很恐怖。
“开玩笑开玩笑。”及川踢开了前方的一块小石子,水花四溅,“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在家而已。”
“行。”岩泉说,“不过我要回去拿东西,伞你拿着,回家等我。”
——但我觉得他非常值得依靠。
及川弯起眼睛,很开心的模样:“我等着小岩。”
岩泉半夜在及川的房间毫无预兆地醒来,发觉枕边并没有熟悉的身影,他掀开被子起身,看见他的幼驯染坐在床沿,睁眼听雨,对着流泪的窗玻璃发呆。及川披着岩泉的外套,像抱玩偶一样把被子斜抱在怀里。
“怎么了,及川?”
及川慢慢地转头,沙哑的声音缠着倦意:“小岩,我睡不着。”
“不舒服吗?”
及川点点头,岩泉注意到他在点头的同时眯起了眼睛,仿佛在忍受一波毫无预兆的钝痛。
岩泉去探他额头,高热的温度烫得他心里一惊:“你发烧了,及川。”他把及川拉到自己身边,“为什么不叫醒我。”
及川没有回答,他顺从地靠在岩泉肩上,喃喃道:“小岩身上凉凉的…好舒服…”
岩泉空出手打开床头柜的台灯,及川顶着一头乱发,双颊在昏暗的光线中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底浮着一层光,少见的易碎又脆弱。是特殊时期过度训练,刚好又降温受凉了吗。岩泉皱眉,后悔自己没能早点察觉到及川的异样。
他整理了一下及川的外套:“你家体温计放在哪里?”
“嗯…之前好像被我不小心摔坏了。”
好吧,岩泉应该想到的:“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有点冷…鼻塞…”及川垂下头,“还好饿…饿得有点晕…”
“要喝粥吗?”
“……要。”
“我去煮。”岩泉准备下床,及川却拉住了他的袖子,声音闷闷的:“小岩,我不想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及川黏人到有些不正常,岩泉将这全部归结为发烧带来的影响,他不会承认这样的小动物般的及川还有点可爱。
“那我带你去沙发?”
“嗯。”
及川烧得双腿虚软,可惜岩泉并没有能把一米八大男人抱起来的蛮力,只能让及川靠在自己身上,扶着人走到客厅。岩泉的睡衣是宽版,棉质的布料在走动时无意蹭过及川的手腕内侧,后者不可察觉地抖了一下。
“我想看电视。”
岩泉把茶几上的遥控器放进及川手心,又找了一床毯子盖在他身上,及川打开了他们几个小时前看的国外排球比赛的录像,当时赛况已经到了第五轮决胜局,但岩泉以早睡为由强行关掉电视,拖着他回房间洗漱。
及川缩在毛毯里,从沙发角落扯来一个哥斯拉玩偶搁下巴,无精打采地看着屏幕左上角的比分不断变动,他听见哨声,水流声,击球声,厨房高压锅开火的嗞嗞声,几分钟后,粥的香气散进了整个客厅。
一方球队请求暂停时岩泉端着粥走过来,他把碗轻轻放在茶几上:“需要我喂你吗?”
“不用。”及川看着粥蒸腾上来的雾,想去拿勺子,结果差点弄洒了整碗粥。
岩泉被调羹和瓷碗碰撞的巨响吓了一跳:“没事吧?有没有烫到?”
及川眨眨眼,有些发愣:“……没。”
岩泉见状,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我来吧。”他舀起一小勺粥,吹了吹热气,递到及川嘴边,“张嘴。”
“啊——”及川乖乖咬住了勺子。
粥还剩一半,但及川已经喝不下了。岩泉去拿退烧药,用温水冲泡在一个象牙白色的小杯子里。
半碗粥让及川恢复了不少力气,他端起药喝下,吐了吐舌头驱散苦意。岩泉拿走及川手里的杯子,又塞给他一个刚装满水的保温杯。
及川啜了几口水:“怎么不在里面加点糖…”
“知足吧你。”
电视继续播放未完的比赛,双方队伍都紧追着赛点不放,岩泉无事可做,太阳穴因为睡眠不足突突跳动,他四下张望,发现及川敞开的背包的夹层里有一个粉红色的信封,好奇地拿了出来。
“别看那个。”及川出声。
岩泉不以为意:“我又不是第一次看你的情书。”
“那不是我的。”及川握紧保温杯的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泛白,他的声音像一座无处爆发的火山,“小岩,把他扔掉。”
裁判宣告比赛结束的哨音响起,及川抬手按灭电视屏幕,明显能感到岩泉诧异的目光在他身上停驻,厚重的沉寂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
“知道了。”岩泉最终选择妥协,他把信封放回包里,“我不看就是了。你现在呢,有没有好一点?”
及川闭上眼,怀中的哥斯拉玩偶被他压得有些变形。
“下面,不太舒服。”
“下面?”
“怎么说呢,总感觉流了很多水,很难受。”
岩泉认真想了想:“你是不是应该去厕所换个棉条?”
“嗯,可能。”
“走吧,我扶你。”
“总感觉今晚的小岩比平时温柔好多啊~”
岩泉瞥了一眼挂在他身上打哈欠的及川:“你要是都像生病一样这么老实我也不会天天揍你了。”
“小岩难道不觉得平常朝气蓬勃的我也一样纯良无害吗?”
“我觉得除了你以外不会有第二个人这么认为。”
马桶盖很凉,及川坐上去时轻轻吸了口气,他把睡裤拉到脚踝,将原来湿漉漉的棉条抽出来,扔进垃圾桶。发烧让大脑对肢体的控制变得迟缓,及川拆开新的卫生棉条,身子微微前倾,试图对准正确的位置,但颤抖的手使他没办法如往常一般找好合适的角度推进棉条。
“不行吗?”在旁边看的岩泉问。
及川不甘心,又和棉条挣扎了十几秒,依旧落败。
“我帮你。”岩泉走过来,单膝跪在及川的双腿之间,“把腿张开。”
“呜哇,小岩好变态!”及川欲盖弥彰地用双手捂住脸,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可还是乖乖地把腿张得更开。
岩泉单手扶着及川的一只大腿,视线下滑,捕捉到了正翕张着往外淌水的花穴,他呼吸一滞,脸上的热度迅速升高,如果面前的人不是自己的那位混账发小,岩泉可能真的会当场大脑死机,在百口莫辩的混乱中仓皇逃离。
这种感觉很新鲜,他见过几乎所有的及川,执着于输赢的及川,憧憬二传的及川,撒娇的及川,失控的及川,和女生交往的及川,笑的及川,哭的及川。可还有一部分岩泉不知道的及川躲在这具漂亮的皮囊下,偶尔才会从破绽的缝隙探出来让人看一眼,比如在他拿出粉红色信封后动摇的及川,也比如像现在这样,毫无保留打开修长的、受过伤的腿,把下面赤裸展示给他看的及川。
岩泉努力回忆说明书上的教程,小心翼翼地把装着棉条的导管抵在花穴入口,刚推进一个头,他就明显感觉到柔软穴口受惊似的收缩。及川低下头,从喉里逸出一声隐忍的呻吟。
“抱歉,弄疼你了吗?”
“没有,我只是…”及川搜刮着合适的词汇,“有点不习惯。”
岩泉试着把棉条再往里推,但这次花穴收缩得更加厉害,连带及川的双腿也,跟着细细颤抖,不由自主地想要合上。
“放松一点,你太紧张了,这样我没法操作。”
“我也没办法啊,是个男人都会紧张吧,小岩难道不紧张吗?”
“我才没紧张!”
及川调整了一下姿势:“既然这样,小岩要不要试着伸进一根手指看看,说不定把里面撑大就能放进去了呢。”
这家伙又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岩泉心想,却无法让自己的视线从及川的那里移开,由于方才的一番刺激,花穴里又缓缓溢出透明的体液,入口在暧昧的水光中不规律地收缩,宛若无声而致命的邀约。
草他妈的,及川的下面简直和他本人一模一样。
与国中时期目睹及川初潮相同的躁动席卷了岩泉的全身,有声音在他脑海里低语:只不过是帮及川放松而已,插进去,让他尝点苦头,卸掉他多余的伪装,让他把全部都毫无保留地展现给你看。
像是被蛊惑一般,岩泉拔出卫生棉条,导管头部与穴口分离时发出“啵”的水声,他没由来联想到及川在他面前喝可吸果冻时上下滚动的喉结。
“开玩——啊!”及川的声音在岩泉的手指滑进花穴深处时猛地变调,从未体验过的异物侵入感使他喉头发紧,“等一下、小岩、我——”
岩泉抬起头,眸色危险而深沉,低哑的嗓音震着及川的耳膜:“不是你说让我进去的吗?”
及川说不出反驳的话,被岩泉注视得腰都开始发软,原本就不太清醒的大脑也变得更加晕乎。岩泉的手指很长,带着骨架分明的凉意,他觉得很舒服,悄悄缩紧花穴去蹭,如同小孩子趁大人不备把喜欢的糖果拢在怀里。
岩泉看得出及川喜欢,他屈起手指,在高热湿滑的窄道里一丝不苟地扩张,指腹掠过某一点时,及川几乎要从马桶上弹起来:“小岩、那里…我…”
“嗯?”岩泉不明所以,毫不怜惜地在那个地方又揉按了几下。
“啊……”
陌生的快感使及川的瞳孔开始涣散,他微微张开干涩的唇,身体前倾,整个人倚在岩泉身上发抖。及川的身体真的好烫,岩泉想,不然为什么自己被触碰到的地方也会跟着一起烧起来。
“你抖得好厉害,没事吧?”
及川眼前一片模糊,他恍惚地喘息,着:“没事,就这样,小岩…再摸摸我…”
有什么又热又硬的东西抵上岩泉的手臂内侧,他低头一看,及川的阴茎已经完全勃起了,下面也湿得一塌糊涂。岩泉把手指加到两根,每次都先插到深处再打开来反复揉按,另一只手包住及川的阴茎摩擦。两边同时被抚慰的感觉令及川发出了短促的泣音,双手在空中无目的地挥舞几下,随后环住了岩泉的脖子。
岩泉试着集中刺激里面最敏感的位置,他看着及川耳根下发红的皮肤,努力抑制住想在上面留下痕迹的冲动。
“小岩、我要…嗯啊…”
及川发出支离破碎的呻吟,被岩泉用两根手指操到了高潮,他的头朝后仰去,精液和爱液全部释放在岩泉的手心。
“好了。”岩泉拍了拍及川的后背,用纸巾把周围的狼藉擦净,重新拆了一根新的棉条给他换上。及川似乎还醉在高潮的余韵里,在岩泉起身时他的喉里滚出有些不满的含混呻吟。
被带到床上并塞了保温杯喝水之后及川才缓缓回过神来,他低头看向岩泉鼓起的裤裆,眼尾眯起一个得意而狡黠弧度。
“原来小岩也硬了。”
岩泉面红耳赤:“还不是因为你这混蛋!”
“小岩要是在这里把我办了,我明天就去和全排球部的人说小岩是趁人之危出手还不负责的人渣。”
“我才不会做出那种事!”
“嗯,我知道。”及川在昏黄的灯光下盯着杯子磨损的边沿,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我知道小岩会负责的。”
“你……”
“嘛不过就算不负责也不要紧,我没有处女膜,也不会怀孕,所以就算小岩直接射在里面也没问题哦。”
岩泉用柔软的棉衣把及川的枕头垫高,头也不回:“问题明明就很大好不好,白痴。”
“所以我们来做爱吧,小岩。”
“不可以,下去。”
“为什么?”及川偏过头,鼻音挟着灼热的吐息打在岩泉后颈,“小岩不想和我做吗?”
“我不想和烧糊涂的病号说话。”岩泉擒住及川的手腕,把他从自己身上掰下来,按在垫好的枕头上,“快睡吧,我陪你。”
及川安静下来,只不过眼神依旧在晦暗中闪烁。岩泉关上灯后,他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海苔卷。
“好吧,小岩晚安。”他说。
岩泉半梦半醒间莫名觉得不对劲,有什么温热的、柔软的、潮湿的东西在触碰他的下身,升起的快感如同漂浮的海浪,冲刷着因睡眠而迟钝的神经,这就好像有人——
他朦胧预感到不妙,条件反射地睁开眼,迅速坐起来。卧室的台灯是亮着的,及川俯身跪在床尾,身上虚虚披着包臀的靛色风衣,含着岩泉的阴茎卖力吞吐。
岩泉做梦也想不到及川居然会睡到一半偷偷爬起来给自己口交。
“混蛋及川,你在干什么,快给我下来!”
及川无动于衷,甚至还鼓着脸发出几声咕哝,在岩泉听来大概是才不要的意思。
“喂、不要含着直接说话——”
岩泉话音未落,及川便埋下头把阴茎含得更深,青叶城西的队长沉迷地垂下湿红的眼,舌尖贴着柱身侧面迷乱地舔弄,时不时被深喉带来的不适逼的弓起身想要干呕。岩泉咬着牙,在头皮发麻的快感中支起身子往后退,及川顺着他的动作将阴茎吐出,抬头看了岩泉一眼,又重新张嘴把它含进口中。
及川的口活不算好,牙齿时不时就会嗑到尺寸惊人表面,像收不住锋芒却又一个劲凑上来撒娇的猫,导致岩泉有时舒服到眼红,有时又痛得差点软掉。这样反复几次,连那些细密的痛觉都渐渐转化为前所未有的快感。岩泉难耐地喘息,把手插进及川的发间来回抚摸,得到肯定的及川随着他的动作兴奋地轻颤,再次发出了一长串只有声调起伏的咕哝。
我想听小岩叫。
欲望蒸出的汗水划过岩泉的下颔,他压抑着急促的喘息,艰难地开口:“及川,别再舔了,我要…”
及川愣了一下,想要松口,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岩泉收紧埋进他头发的手,控制不住地射在及川的脸颊附近。
“……啧、抱歉,我搞砸了!”
他们的衣服都沾上了色情的白浊,连床单也未能幸免于难。及川盘腿坐起来,头发蓬松,神色有些茫然,他屈指擦去脸上的精液,缓慢捻了捻,然后用舌头舔去了唇边流下来的白浊。岩泉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及川的动作就像他们小时候在路上手忙脚乱地喝洒出来的牛奶一样。
“喂、那个很脏!快吐出来。”
及川仿佛没听到岩泉的话,毫不犹豫地将那些精液全部吞了进去。他嗅着流动的黑夜中淫靡的味道,动了动嘴唇,想要叫岩泉的名字,但在开口之前,眼泪先掉了出来。
“没事吧?”岩泉连忙把他揽过来查看情况,他摸了摸及川的额头,感觉热度稍微退了一点,“都说了那不好喝啊,你这家伙…”
“小岩…小岩…”
及川哭得更凶了,宽松的睡衣领口都被泪水浸湿,明明在发烧,整个人却好似掉进透明的冰块里乱七八糟地融化,岩泉在他抬手抹眼泪的间隙才注意到这家伙下面什么也没穿。及川的腿心全是黏糊糊的爱液,花穴随着他的抽泣的节奏寂寞地跳动,阴茎在刚刚给岩泉口交的时候就硬了。
岩泉叹了口气。
“你啊,真的想要的话说出来就行了,别哭得这么难看,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一样。”
“我…”
“还有,你是小孩子吗。半夜起来连裤子都不穿,万一又着凉怎么办?”
“小岩…”
及川又开口唤他,但接下来要说什么,该说什么,都还没跳进空白的大脑里。岩泉看不下去了,他捏住及川的下巴,粗暴地吻了他。
他们的亲吻笨拙而激烈,唇和唇分开时牵扯出色情的水丝,及川被放倒在床上,岩泉的手撑在他两旁,胸腔随着深呼吸剧烈起伏,映着及川身影的眼瞳亮得不可思议。
“及川,我是第一次。”
“嗯。”及川虚弱地笑了,睫毛上还残留着未干泪痕的冰凉,他软软地伸手去碰岩泉重新硬起来的阴茎,“我想要小岩。”
岩泉说:“今天只能做一次。”
他掌着及川的腰,没有戴套,就着体液充分的润滑缓慢进入了及川的花穴。不疼,及川半睁着眼,无意识地打颤,身体内因疯狂渴求带来的麻痒逐渐被硕大的阴茎一点点满足,在岩泉彻底整根没入的同时,他直接被送上一次小高潮。
“呜…小岩…好大…”
高热的甬道痉挛着吸紧,依依不舍地挽留卡在体内的阴茎,顾到及川还在发烧,岩泉不敢太过激烈,只用了半成力道克制地干他,但温柔的抽送还是很快夺走了及川的理智,他仰头陷进松软的棉被里,神志不清地呢喃。
“呼…小岩、好烫…好暖和…”
及川的额头开始冒汗,岩泉用手碰了碰,确定不是冷汗后才放心地继续。他试着在每次送腰挺弄时变换角度,终于如愿以偿让阴茎前端顶到了藏在深处的敏感带。及川发出一声高亢的柔软泣音,别过头想逃离电流般炸开的快感。岩泉握住他的脚踝,又在那附近蹭了蹭,及川咬住小指,发出脆弱的哭音。
“别咬自己,会受伤。”岩泉滑出了一点,然后往更深处撞了进去。口交时妄想的淫靡快乐真实地再现,硬热的阴茎抵在最里面停留时漫上的酸涨感让及川溃不成军。
“好涨、顶进来了…呜…喜欢、好喜欢…”
“最喜欢、小岩…”
及川边哭边口齿不清地呻吟,被岩泉操得上面和下面都在流水,眼前一片模糊,无法思考的大脑根本掖不住晕晕乎乎的恋慕。维持体面的风衣在欢爱中也不知被抛到哪个角落,温热的爱液从交合出淌出,濡湿了他们身下的床单。
岩泉放慢了速度,炽热的掌心贴上及川滚烫的脸颊。
“我知道,我也喜欢你,及川。”
及川睁大了朦胧的泪眼。
岩泉看着及川细微的表情变化就能判断,啊,这家伙又要哭了。但此时他们在做爱,及川因沉浸爱欲而涣散的瞳孔还没恢复清明,于是岩泉决定不给及川任何可以回应的余裕。他捞起及川的腿抽插,直接在敏感点附近小幅度地快速操弄,有时还会在摩擦敏感点的同时,顶到最深处,填满每一寸饥渴的内壁。
“呜呜…好满、小岩、我不要了…太满了、不要了、好舒服、啊啊…小岩、不要了、喜欢、求你…”
及川眼前白光闪烁,舒服到意识飘忽,手脚发麻,还会因为突如其来的深顶爽得翻白眼,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看起来像是要坏掉了。岩泉觉得及川本能地在害怕,他俯下身,和及川十指相扣,像安抚小兽,舔舐着他唇边流出来的津液,再含住他的舌头吻了上去。
及川一边胡乱地回应接吻一边失神地哭泣,岩泉给予他的所有安全感只会让他的意识更加混沌,每一次抽插都会引起内壁剧烈地抽搐。
岩泉喘息的节奏也开始混乱,被热情敏感的内壁包围吮吸的感觉好得要命,他看着及川被泪水搞得一团糟的脸和无意识追逐快感而探出来的殷红舌尖:“可恶…及川…你真的好色…”
“小岩、我…呜呜、我、我想…我想…”
“嗯?…什么?”
及川没有回答,含着岩泉的花穴痉挛地吸紧,身体向后弓起的弧度达到极限,在没有碰前面的情况下射精了,同时有大量温暖的液体从体内喷出,淅沥淋湿了岩泉深埋在里面的阴茎头部。潮吹和射精带来的快感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没有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随着屁股不间断的抽搐发出淫乱的呜呜声。
岩泉被及川夹得倒吸一口气,忍耐到了极限,他用最后一丝残留的冷静拔出阴茎,射在了及川的腿间。
他揉了揉及川的脑袋,平复呼吸后,先拿纸巾清理了身下欢爱的痕迹,然后再用棉布擦去及川身上的汗水,还沉浸在高潮状态的人听话地任他摆弄,还会下意识地贴近岩泉索求更多的肢体接触。岩泉觉得很可爱,他在及川额头上落下一个羽毛般的亲吻,又去翻枕倒被找睡裤给他套上。
被岩泉抱在怀里掖好被子时及川已经困得快要睡过去,说话的尾音也变得慵懒黏糊:“下次,想被小岩内射…”
“你还真是不知羞耻。”岩泉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别想有的没的了,快睡觉。”
及川锲而不舍:“可是我就想,好不好嘛,小岩…”
“……好。”
及川从拥有记忆开始就和岩泉在一起。
小学时,他们在俱乐部赢了第一场比赛,绝杀的最后一球是及川托给岩泉的。
“别走太快了,小心摔倒。”
“知道啦小岩!”
及川哼着歌,初次胜利品尝到的爽快让他心情大好,他抬头看向天空,火烧的晚霞仿佛在淡紫色的云层里慢慢融化,就和手里暴露在夏天傍晚的冰棒一样。
及川停下脚步,岩泉也跟着停下来,问:“怎么了?”
他咬了口冰棒,说:“小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我是一个怪物。”及川舔了舔嘴角,作出漫不经心的语调,“我的身体既像男生又像女生。”
“那是什么?”
“就是我裤子下面同时拥有男生和女生的东西。”
“所以呢?”
“诶?”
“谁说你是怪物的?”
及川疑惑地眨眼:“没有,这是我自己说的。”
岩泉皱眉:“不准再这么说了,不然我揍你。”
“可是,小岩不觉得很可怕吗?”
“怎么可能,至今为止你打架有赢过我吗?”
“好过分……”
“而且,”岩泉认真地说,“如果我害怕的话,你会哭吧。”
无数街道的风穿过他的身体,再撩起面前人的衣角,摇曳的树发出沙沙,沙沙的雨声,难以言喻的情愫如打翻的饮料,飞鸟撞进森林像雨水掉进泥,一片针尖大小的叶子落下来,悄悄立在了及川的发尖,然后他笑了,棕褐的眼睛在夕阳下流动着一层光,像拌了蜜的巧克力牛奶。
“谢谢你,小岩。”
“那封信其实是给我的吧。”
“咦?!”
“然后你是不是还和人家女生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小岩,你是神吗?”
“不,我也是昨天才想到的。”
“小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呢?”
“不知道。”
“诶?”
“都说了不知道了,和你在一起那么久,我怎么可能记得是哪一天啊!”
“小岩好狡猾,我可是看到小岩第一眼就想和小岩结婚了呢!”
“哈?你脑子烧坏了吧?”
“所以小岩。”
“嗯?”
“我们交往吧。”
“哦,好啊。”
“诶?”
“不过我先说好,就算交往了我也照样会教训你。”
“……”
“喂、你倒是说点什么啊。”
“……”
“……要牵手吗?”
“……要。”
Fin.